《霸王别姬》：从电影符号看人物性格，你读懂了吗？

作为电影史诗级著作的《霸王别姬》，影片中的电影符号异常丰富，让人浮想联翩，不仅增添影片的生动内涵，也引发深思。

丰富的电影符号背后，是大量的现实隐喻，也暗藏着影片三大主角的性格和命运的走向。

一、段小楼：拍砖头

戏里楚霸王，戏外假霸王。

整部戏，对于段小楼的人性转变和抉择是通过拍砖来展示：

之一次：用自己拍砖的“绝活”替戏班解围。

电影一开场，是关师傅带着众徒弟，在天桥撂地演出。表演的当口，由于徒弟小癞子逃跑，导致观众有意见准备砸场子，这时候，大师兄小石头（段小楼）站了出来，当众表演了一个脑门开砖，路人纷纷叫好撒钱。

第二次：在青楼吃花酒时，段小楼出于江湖义气，为菊仙解围时，再次拿起茶壶往脑门上拍，一下子拍个稀碎，营救菊仙。这段戏里，段小楼再次展现出了他的硬气，并以其男子气概征服了菊仙。

第三次：抗日时期，段小楼为了 *** 为日本人唱戏，又抄起了茶壶，砸向了伪警察的脑袋。但是这次拍砖，却把自己带进了监牢，再次表现出他的硬气。

第四次：段小楼最后一次拍砖，是人民运动的大潮裹挟之下，只剩他孤身一人，被逼迫着表演开砖手艺。

段小楼憋足了气，拿起砖头实打实砸下去。结果砖没开，脑门开花了。

这也暗示着段小楼已经硬气不起来了，他已经由一个血气方刚的楚霸王，变成了深染旧社会恶习的假霸王，这也是他在大时代的沉浮下，作为时代屈从的小人物的性格特征和苟且偷生地命运抉择。

年轻时候的段小楼，意气风发，敢爱敢恨，是程蝶衣眼中的楚霸王，菊仙心里的大丈夫。

他敢顶撞京城梨园霸主袁四爷，说要凭自己兄弟俩闯荡京城；

敢在花满楼与京城恶少大打出手、解救菊仙；

后来也敢违逆日本人不唱戏，被抓后靠程蝶衣唱堂会解救，他还啐了蝶衣一口。

但在信念和人生抉择上，他并没有做到 “从一而终”的。

当年与程蝶衣许下的诺言：如果楚霸王有那把宝剑，杀了刘邦当皇帝，你就是正宫娘娘。但是转身却忘到九霄云外，程蝶衣再次用身体换来的宝剑，带到他眼前，他却只说：好剑，但为何在我大婚时刻给我送剑？

当程蝶衣对他发誓要与他从一而终，唱一辈子戏，他却坦言：你是真虞姬，我是假霸王。

他将唱戏与做人分开，当生活与演戏冲突时，他可以放弃唱戏，放弃舞台，可以妥协、替换、改行；

舞台是演戏，一旦现实生活逼迫他的时候，他又将现实生活当作 “戏”，一旦有要他做出抉择的时候，为自己他依旧可以放弃、妥协、改变。

动乱时期，菊仙央求他不要背叛自己的时候，他满口答应，但是却在胁迫之下，背叛了菊仙，背叛了程蝶衣。

看是铮铮男儿的段小楼，用自己的无原则上演了一出戏里“楚霸王”，戏外“假霸王”的苟且之戏。

二、程蝶衣：六指、烟杆、宝剑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对人生和艺术的从一而终，让程蝶衣成为“姬别霸王”的真虞姬。

1、"六指和烟杆"

暗指程蝶衣真实性别的被扭曲，被 *** ，被侵犯、代表程蝶衣在社会条件下，被迫屈服于性格的转变，也是他人生悲剧的开始。

电影开场，是小豆子梳着小辫子蒙脸蒙手地在母亲牵引下来到戏班子，并说了：“儿大不中留”，暗示着小豆子性别的模糊，当关师傅看到小豆子的六指时，说道：祖师爷不赏这口饭，于是，就有母亲艳红忍心斩下他的六指，在生理上暗示着性别的 *** 。

起初师傅把旦角分给小豆子，在小豆子心里是抵触的，但是后来为了戏班的生存，师哥强制用烟杆捣嘴巴，被迫要他接受自己的性别转变，最后他也屈从了，从心理上认可了自己的女性身份，这也是他命运转向的引线之一。

2、宝剑：

片中反复出现的那把宝剑，是对程蝶衣艺术上“从一而终”的阐释，也是对他人性抉择的指示作用。

之一次出现：蝶衣承诺一定会把剑送给段小楼，因为段小楼一句戏言说有了剑，就杀了刘邦当皇帝，你就是正宫娘娘。凭的这句话，蝶衣承诺一定赠送剑给师哥，也暗示着程蝶衣对师哥段小楼的情感上的依恋；

第二次就是：段小楼和菊仙结婚，蝶衣不惜出卖自己拿了剑过来给小楼，但段小楼只说：好剑！不过结婚的大喜日子你送我宝剑干嘛？原来段小楼完全没有记起当初的承诺，一个信念执着，一个却过往云烟，形成鲜明的对比，也暗喻以后二人不同命运的抉择。

第三次出现：就是段小楼为了和程蝶衣撇清关系把剑扔进火里，被菊仙从火里拿了回来，菊仙懂蝶衣，在情感上，他们内心相通。

第四次，也是最后出现：就是时隔十一年，程蝶衣与段小楼重登舞台，程蝶衣用这把剑自刎，就像演过无数次的虞姬，让自己的生命及艺术从一而终。

在程蝶衣眼里，他“从一而终”是情感，也是艺术。

为感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程蝶衣都心甘情愿为师哥赴汤蹈火；为艺术，他忘乎所以。

正如段小楼“揭发”说，程蝶衣是“戏痴，戏迷，戏疯子。他是不管台下坐的是什么阶级什么人，都卖劲地唱。”他只为“懂得”京剧的人唱。

他眼中，京剧超越于一切之上。

当他和段小楼都化了舞台妆被抓去批斗，旁人皆胆战心惊，独他冲到师哥面前为他勾勒脸谱，任何时候，霸王的脸谱都要“美”，这才对得起“楚霸王”的行头。

当艺术被歪曲的时候，他拼命抗争，而段小楼对他说：“你就不能服个软？还不是我的霸王，你的虞姬？”他回答说：“虞姬为什么要死？”

当文革结束了，他和段小楼可以重新站在舞台上排演《霸王别姬》，京剧的春天似乎真的到了。

他却在舞台上、在排演中自刎而死，用的是那把几经周折的霸王的真剑。这样，才实现了他一生一世，一辈子从一而终为霸王而死，为京剧而结束自己的一生，这才是他追求的“从一而终”。

程蝶衣用自己的一生，演绎了戏里戏外的“真虞姬”。

三、菊仙：鞋子

之一次出现：是菊仙在花满楼，她在为自己赎身的时候，钱，首饰，头花，然后就是脱了自己的鞋，一起扔在了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开。这说明这双鞋子本身代表的是一种身份，是现实对于 *** 所强加的锁链。

第二次出现：是菊仙光脚去找段小楼，要和他成亲，程蝶衣打开门给她扔了双鞋子。但菊仙没有穿。旧社会里，破鞋指 *** *** ，菊仙脱了鞋，想从此摆脱了自己的身份，渴望新生活。她要求订亲，“堂堂正正进段家的门儿”，这些都是她对普通人生活热烈追求的表现。

第三次出现：是在菊仙上吊自杀的时候。穿了一身红嫁衣，唯独没穿那双红色婚鞋。菊仙是因为段小楼在批斗会上揭发了自己的身份，对情从一而终的她内心深处可能她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窑姐”的标签，最后绝望而死。

当菊仙听到段小楼隔着燃烧的烈火大声说，我不爱她（菊仙），我跟她划清界限的时候，她的的眼里顿时变得黯淡无光，合着淡淡的苦笑，仿佛万箭穿心深深地刺痛心底，也让她对生命失去了意义。

旧社会的从一而终的观念，又自卑于青楼出生使得她不断的麻痹自己，人性的阴暗在极端情况下会加倍的放大，丈夫的一句“她是 *** ，我不爱她，我要和她划清界限”彻底粉碎了她编织多年的美梦。

她本可以改写命运主宰自己的人生。但她非要通过依附男人才能实现所谓的“好的归宿”，以为名正言顺的嫁娶就能洗刷掉耻辱的过去以及内心深处自我身份的不认同。

一生辛苦洗净铅华，但是如果没有精神上真正独立起来，没有走出内心的自我认知，终究不能没有实现真正的自我成全和独立。

面对自己前半生的命运，她有勇气去抗争，但是始终把命运寄托到他人身上，始终没能真正依靠自己，完成自我蜕变，才是造成悲情的结局。

《霸王别姬》，除了深深折服于剧中演员们对角色的出色演绎和诠释，让我们读懂每个人物的内心世界，更是对导演借电影折射出的深思和共鸣。

生活本身就是一场纷争复杂的大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演好自己的角色，现实中的我们，更应从内心出发，找到自己的初衷，演好人生这出戏。

（本文为柠小檬果原创文章，转载须经本人同意，本文图片均来源于 *** 。柠小檬果：崇尚自由，热爱诗和远方，专注情感心理和认知提升领域。请关注我的今日头条号：柠小檬果，期待用有温度的文字与您相遇。）

《霸王别姬》深度解读，段小楼失去了他的虞姬，世间再无程蝶衣

霸王别姬是中国史上成就更高的一部电影，它们也是唯一一个在金棕榈中获奖的中国影片。他的成就之高是因为电影不仅告诉大家一个艺术传承的故事，也是在告诉大家“美”的体现。

在古代戏子的地位是更低的，要比青楼女子还要低，虽然是一身的本领，那些付出也就只有自己才知道。戏子在古代是不能结婚的，就算成了皇宫里的独家名戏，知道了也要被打。

影片中程蝶衣的母亲是青楼女子，也是小时候的经历让程蝶衣从心底里看不起菊仙，但又在自己戒烟中从菊仙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他始终渴望得到被爱，但最后还是孤身一人。

段小楼保护着程蝶衣，是更好的搭档，更好的兄长，可终究还是看不懂他。程蝶衣和段小楼成角的那天，他经历过什么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一场扭曲的经历，让他瓦解。刚来到戏院时，被砍掉的第六根手指似乎暗示了未来发生的这一切。出门后被遗弃的新生儿仿佛就跟自己一样，也同样被人抛弃。

从此他开始了对段小楼那一段扭曲的感情，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究竟是戏，是兄弟情还是爱情。他是懂艺术的，他的一生都是艺术，他对唱戏是严谨的。

可怜生在了战乱中，艺术一次又一次被迫改革，台下的人也一次一次改变。最后艺术也被一把火烧掉了。

最后菊仙理解为什么程蝶衣把戏看得和自己的命一样重，拼命去替他说话，得到的却是那让自己选择死亡的致命话语。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这句话程蝶衣一直都没有唱对，他时刻在提醒着自己是个男人，可终究入了戏成了女娇娥。在他的世界里仿佛就只有戏，他是一个纯粹的人，注定被世俗埋葬。

程蝶衣活成了虞姬但始终没有等到他的霸王，段小楼深爱着的菊仙没了，革命也结束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新的开始，戏台在不断改变，最后他们又来到了最初戏台的地方，却已变成了篮球场。

这一次台下没有一个观众，他们唱响了最后的“霸王别姬”，人生要经历3个过程，“看什么都是真实的”，“看什么都是假象”，最后“无关对错”。此时的他们就在最后的过程中，仿佛过去的种种对于错都没有那么重要了，程蝶衣的一生是那么的荒诞又纯粹，这一次他拿出了宝剑和虞姬一样自刎，世间再无程蝶衣，段小楼永远的失去了他的虞姬。

图片来自豆瓣

国产电影的顶峰：《霸王别姬》，你注意到这3个封神的细节了吗？

引语

随着这两年的文化输出，我们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谈论国产电影，你心中更好的国产电影是什么呢？

是狂揽56.83亿票房的《战狼2》，还是当年燃爆春节的《红海行动》？或者是有点年代感的《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和《无间道》？

我个人的答案是《霸王别姬》，这个曾经问鼎豆瓣影片排行榜第1名，至今仍然是中国唯一一部荣获与金狮奖、金熊奖并称为电影节三大更高荣誉象征的专业奖项”“金棕榈奖”的影片。

不管是从电影的专业角度分析光影和配乐，还是单单从内容来说，《霸王别姬》都交上了一份绝大多数导演难以企及的完美答卷。

这部电影一举奠定了导演陈凯歌的地位，让他在多年后即使拍出《道士下山》这种豆瓣5.4的烂片，观众还是愿意笑着原谅，继续为他的电影掏腰包，《霸王别姬》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写《霸王别姬》的影评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从宏观的角度谈这个电影是如何如何好，忽略了很多充满匠心的小细节。

寒鸦今天就想换一种全新的方式解读，从那些容易被大家忽略的小细节出发，挖掘出3个容易被大家忽略的封神之笔。

在文章的第二部分，我会将电影和原著结合在一起，重点分析一下有哪些角色把书粉心中的形象演活了的。

一个好故事缺不了一个好编剧：你不知道的那些编剧“花絮”

我记得《道士下山》刚出来的时候，身边的人都纳闷这破片和《霸王别姬》真的是同一个导演吗？前者是烂的难以想象，后者是完美的难以想象。

而这其中更大的差别也许就在于编剧的功底，芦苇和李碧华的搭配简直比你能想象的好还要好一点。

李碧华，一个把”情“这个字发挥到极致的奇女子；芦苇，一个永远能将你拽回过去的神人，把时代和故事结合的丝丝入扣。

01. 强强搭配，故事和背景的完美融合

李碧华：天下言情之一人，“情”之一字还看李碧华

就像我之前在文章里说的那样，单说李碧华这三个字，也许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天下言情之一人”的称号。

但我提《青蛇》你一定仿佛醍醐灌顶，一个有着张爱玲加蒲松龄双重底色的人，一个不愿暴露在大众面前只愿意站在作品身后的奇女子。

《霸王别姬》这出戏唱了几百年，大家都在叹息霸王功亏一篑的可惜，要不就是好奇虞姬的美貌柔情，独独李碧华把视角转到了这唱戏的人身上。

李碧华是个爱戏的，她的小说里从不缺少戏曲，《青蛇》里王祖贤勾的人心尖乱颤的戏腔化作了《霸王别姬》里张国荣的余音绕梁。

李碧华在接受采访时说好故事不过8个字：“痴男怨女，生离死别”，言“情”功力可见一斑 。

一句“ *** 无情，戏子无义。”不知流传了多少年。

芦苇：不管你享受着怎样的高科技，我都能一把将你拽回那个时代

芦苇比李碧华高调一些，至少江湖上还流传着他的照片。

有人把芦苇称作“时代逃逸者”，我觉得有点贴切，芦苇的作品大多都有那个时代的影子，都是那时候的人和事。

他对那个时代的把握在业界不说“无出其右者”至少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如果你不相信他的实力，问问看过《白鹿原》的人吧，问完就不会怀疑他的实力了。

02. 难得的情谊和坚决不许的霸道

李碧华和芦苇的合作之所以能打造出《霸王别姬》这个绝佳的剧本，除了实力在那，还有一些让人想笑的小霸道和难得的情谊。

花絮一，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李碧华：我和张国荣是朋友，我这部小说就是以他为蓝本创作的！

芦苇：哦？巧了不是，我和他也是朋友，嘿嘿嘿

倒不是说编剧和主演是朋友就一定可以创作出好的作品，但是朋友之间的合作总是能给一个作品增加一份难言的默契。

如徐克和黄霑，提起《新笑傲江湖》就总能想起气势磅礴的《沧海一声笑》，这份默契如果不是知己好友，绝对不可能，索性这份默契《霸王别姬》也有。

李碧华和张国荣感情之深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完的，李碧华跟哥哥拍《胭脂扣》时，因为觉得原角色不够完美，愣是为了哥哥大刀阔斧的改了剧本，给观众塑造了个全新的小少爷。

哥哥去世后，对李碧华的打击非常大，“有时候总觉得这是一个来自4月1号的玩笑，我还欠你一个剧本，一部电影。”

每年，在哥哥的忌日，李碧华都会写篇文章祭奠，其中最有名的一篇就是《血似胭脂染蝶衣》。

“其实我最感谢的就是你和阿梅（梅艳芳），一个程蝶衣，一个如花，没有人可以替代。”

芦苇和张国荣的感情也差不多，都是高山流水的知己情，这样的默契班子，能打造出风华绝代的程蝶衣也就不足为奇了。

花絮二：你走你走，导你的电影，别来管我们的事儿

有人说陈凯歌后来的电影为什么崩得越来越厉害呢，全都因为他在电影里当了编剧…

陈导哪都好，剧组里的老大哥，有实力领导力也强，张国荣从来都是凯哥凯哥的叫，亲切得很。

但就一点，千万别做编剧。太爱上价值了，上一部崩一部，但还是乐此不疲。用现在的行话概括一下大概就是：“我错了，下次还敢。”

霸王这部片子在北京拍的时候，陈凯歌其实也动过当编剧的心思，结果惨遭李碧华和芦苇的拒绝。

李碧华更是直言不讳的跟陈导说：“你走你走，别来管我们的事儿。”

如果《霸王别姬》会说话，大概也要感谢一下凯哥的只导不编之恩。

细数3个把原著形象盘活了的角色，尤其是第三个，不愧是老戏骨

很多人在谈到《霸王别姬》的时候，都把眼光聚焦在电影本身的光、影、镜头俯仰、拉近拉远，却忘了这部电影也是一个改编自李碧华同名小说的大IP啊。

既然是IP，原著党最怕什么？两个字：幻灭。

但是霸王的这个翻拍甚至超越了原著原本树立的形象，把剧本给盘活了，每个角色都出彩的不像话，我们分别从主演、配角以及龙套中各挑出一个来分析。

01. 张国荣：不疯魔不成活

我个人认为霸王的主演有三个，分别是张丰毅，张国荣以及巩俐，其实巩俐和张丰毅演的也都很好，不过我个人比较偏爱哥哥，把原著里没写出来的劲儿都演出来了。

戏里：为戏疯，为爱魔

“蝶衣啊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

这句话是段小楼在唱完《霸王别姬》，回到后台时对程蝶衣说的话，这段话一共出现了两次。

李碧华在原著开头就写：“ *** 合该在床上有情，戏子只能在台上有义。”

可惜程蝶衣入戏太深，早就分不清台上台下，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真真假假他早已分不清。

面对段小楼的改变，他在后台歇斯底里的喊：“说好了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少一天，一秒都不算一辈子。”

又以为拿到霸王心心念念的宝剑就可以像虞姬一样得到霸王永远的爱，和他厮守一生，却不料千辛万苦得来的宝剑，只不过霸王眼里的道具。

“蝶衣呀，又不唱戏，你拿剑干嘛啊？”

霸王早就忘了当初说要一直保护虞姬的戏言，小楼有了菊仙谁还管你是哪里来的蝶衣或是豆子呢？

当最后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宝剑被投入火里，霸王一动不动，反倒是作为一个插入者的菊仙为虞姬保下了这把剑。

终于，分不 *** 假的蝶衣疯魔了，歇斯底里，说一些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我检举，我举报…”

戏里的程蝶衣，不管是对戏还是对霸王，都是不疯不魔不成活，感情比火还炽烈。

戏外：为入戏疯，为出戏魔

戏外，虽然剧本的男主是以自己为蓝本创作的，但他从不因此松懈半点，跟着老师傅学唱戏，走台步，翘兰花指，一颦一蹙练得像模像样。

为了入戏时的完美，张国荣日夜苦练功架。

李碧华后来回忆起这段日子：“他洗尽铅华，衣着朴素，在京剧老师的指导下，翘着兰花指走圆台，还来一记卧鱼，数节拍，一秒不差。”

为了入戏练得发疯，谁道出戏也难，差点成了魔。

张国荣每次演到后来，投入太深，陷在角色里出不来。

导演喊了半天卡，张国荣也从程蝶衣的情绪里走不出来，有时幽咽不止，导演得一遍遍告诉这是戏这是戏，结束了，结束了才行。

险些为了这角色入了魔。

02.葛优：你可愿做我红尘里的知己？

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敲定把分析的配角给了这个由葛优扮演的袁四爷，虽生的獐头鼠目，却自有一番风雅之气。

初相见，惊鸿一瞥，只是一出戏，程蝶衣就把袁四爷的魂儿吸走了，为那一笑万古春的样貌，更为了戏。

随随便便的一份打赏就是慈禧太后当年也不曾有过的阔绰，可惜没入佳人眼，更没入佳人眼。

再到蝶衣到四爷府中做客，看到了霸王曾经一直想要的宝剑，只一眼，四爷就看破蝶衣的渴望。

主动解释：“那剑是我当初费了点功夫拿到的，你我之间不必谈钱，那个字实在不雅。”

一句话，便将宝剑赠予佳人。

再到四爷为了蝶衣在法庭辩护，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其实自己是个戏痴。

“当晚程所唱者，牡丹亭游园一折，众所周知，乃国学文化中之最精粹。何以在检察官口中，竟成了淫词艳曲了呢？”

当年问的那句“你可愿做我红尘里的知己？”倒是没有白问，这世界，论起戏来，怕是这有蝶衣和四爷堪称知己了。

03. 蒋雯丽：只要您收下他，怎么都成

都说蒋雯丽演戏认真到即使再小的角色也会写个小传，去揣摩角色的情绪恶气，看了这部电影以后，果然诚不欺我。

不到五分钟的角色，愣是让人过了几小时还能感受到她留下的余味，蒋雯丽的表演一定是看过原著的表演。

为了避免影响播出，影片中关于作为小豆子也就是蝶衣的母亲，蒋雯丽扮演的艳红的身份一直是秘而不宣的。

但关于身份的一切秘密都在她的表演中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因为流落风尘，沾染的都是情欲，时刻不忘展现自己的异性魅力，求关师傅收徒时，连下跪都能跪出S形，站着说话，身姿也是妩媚的不得了，做出无声的诱惑。

看书时，眼睛几乎没在这个风尘女子上停留，寥寥百字，就把她的一生道尽，直到蒋雯丽演了她，才想到，原来自己漏掉了这样一个人物。

蒋雯丽不是演活了艳红，她就是艳红。

一个言语轻浮会说出：“只要您同意收徒，怎么着都成的”流落风尘，除了皮相一无所有的卑微的母亲。

把人物化到时代里的完美融合

时代这块，我们在前文单讲芦苇时，就说过芦苇是这种年代片的个中好手。

不过芦苇注重的是当时的年代感，而陈凯歌注重的是出于当时那个年代的的人物的感情，好的年代片缺一不可，两人的合作达到了1+1＞2的效果。

有人评价《霸王别姬》好就好在爆炸多的信息量，你只是单把故事看完了就很不错了，完全没办法分心去想主角的心路历程，或者钻研这是哪个时间节点，有哪些暗示。

角色的心路历程我们第二部分分析了一些，但是时代这部分的含义我却还没提，没提的原因就在于芦苇和陈凯歌的配合太好了。

几个镜头一扫，就算是个历史废也完全可以秒懂这段时间是什么事儿在做背景，时代跨度自然，毫无突兀之感。

既没有像《阿甘正传》一样只体现出年代感人物形象空洞的问题，也没有《教父》这种只注重人物刻画，忘记时代大背景的遗憾。

所以，尽管你也许被霸王别姬扑面而来的信息量压的喘不过来气，但至少你可以在考虑时代背景时给自己倒两口气。

尾声：

不管是从口碑还是得奖情况，《霸王别姬》都担得起国产电影的顶峰这一赞誉，这是一部充满匠心的影片。

也希望我这篇用心的文字，能给你在不管是观影或是看书时有一点点启发。

不疯不魔不成活？

你是怎么看待《霸王别姬》这部影片的呢？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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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关注，我是寒鸦，一个不想当设计师不是好撰稿人的翻译崽，我们下条动态见～

易装行为是“性少数”电影中，彰显性别身份时，最直接的方式

易装在通常意义下指的是男性着女装或者女性着男装。

这一行为在“性少数”群体中是十分常见的，他们通过身着异性的服装来满足其对于自身内在性别身份的期待，但同时该行为也容易造成社会对于他们的刻板印象。

易装行为是“性少数”电影中彰显“性少数”群体内，在性别身份最为直接了当的一种表现方式。

“性少数”电影通过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的外在形式。

一方面使观众们对影片中的人物性别设置的内在属性清晰明了，另一方面易装行为可以满足观众对于“性少数”群体的猎奇心理。

戏曲外衣下的性别模糊

华语地区的“性少数”叙事与中国传统戏曲是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的。

中国戏曲文化源远流长，是历史悠久的具有综合性的舞台艺术，而“反串”是中国戏曲表演中的一种具有特色的表演形式。

“反串”这一表演形式本是制度下的无奈之举，却在戏曲舞台上展现出了独有的特色样貌。

在戏曲表演中采用“反串”形式，一方面是源于当时的社会背景制度要求，另一方面则是观众对于“猎奇”心理的本能追求。

通过男女反串，舞台上的戏曲演员为观众们提供了全新的观赏视角，即异性是如何解读、表现对立角色的。

这不仅仅局限于满足了受众的好奇心，更是将二元对立的性别身份融合于一身，将阴阳相互协调，打破性别的“二分法”，为“性少数”文化的发展进行了铺垫。

在剧目表演中，男性演员扮演女性，深藏闺中或与密友梳妆打扮；女性演员则扮成男性，可以驰骋沙场或追求功名。

这种演员与情节的结合，使受众得以在观赏的过程中逃离自身性别局限，进入另一个性别的世界以满足自身审美预期。

戏曲艺术的一大精髓便在于它可以将非原始形态的性别身份搬上舞台，从审美的角度展现艺术形态中关乎性别的神秘美，在幻境中给予观众性别模糊的假象。

而戏曲演员由于常年处于性别互置的状态下，往往容易对自身的性别身份产生困惑，埋下“性少数”身份得以萌芽的种子。

“单性别环境和易装表演反而形成了同性恋萌生的土壤”，因此在华语“性少数”电影中容易在叙事中将“性少数”群体以易装形式呈现的方式。

将其置身于戏曲文化中进行阐述，戏曲演员在长期反串角色的扮演中会模糊对自己性别身份的认知，也同样会淡化他人对其真实性别身份的确立。

影片《霸王别姬》从标题到内容皆暗示了段小楼与程蝶衣两人间的情感是项羽与虞姬悲剧的映射。

两人在同一戏班长大，成人后的二人通过经典演绎戏曲《霸王别姬》而一举成“角儿”。

小豆子从小与母亲一同长大，生活在女人堆里造就了他的性格像女生一样胆小内向，这也为之后小豆子对自身性别认知的错乱埋下了伏笔。

母亲将小豆子送往科班学戏，戏班师傅以他长了六根手指为由拒绝了。迫于生计的母亲挥起菜刀便将小豆子多余的手指砍下，成功将小豆子送入科班。

从影片叙事表面来看，这第六根手指有碍观瞻，而戏曲演员的肢体形象尤为重要，多余的手指成了小豆子戏路上的重大路障，将其“清除”才有吃饭活命的地方。

从影片深层含义来看，这多余的手指象征着小豆子的男性器官，砍掉了这根手指意味着小豆子的男性身份也跟着被“砍掉”了。

被母亲送到戏班后，小豆子的成长环境由一群女人转变为一群男人，对环境转变不适应的他在师哥段小楼的悉心照顾下渐渐与其产生了深厚的情感，奠定了“性少数”身份的基础。

在一次次地出演虞姬后，程蝶衣将对于内在女性身份的自我认同感深深根植于脑海中，导致他混淆了戏曲与现实，认为曲目是自己与段小楼的“镜像”。

影片将乱世、情感、命运与性别错乱等宏大议题通过戏曲的方式呈现在观众面前。

片尾程蝶衣终于又唱出了那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这时的他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把自己的性别错认为女性，从而酿成了人生的悲剧。

最终程蝶衣在一曲“姬别霸王”中自刎，颇有一番“戏若人生”的华丽与悲凉。

戏曲表演中对角色的演绎往往会对个体的主观认知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促使主体隐性塑造出内在自我形象。

这种将“性少数”形象与戏曲易装造型相结合的模式在电影《游园惊梦》中得到了延续。

导演巧妙地采用“戏中戏”的手法，让荣兰与翠花在荣府后花园中演唱了《牡丹亭》中“惊梦”一折。

后花园中花团锦簇，象征着春天的到来，也意味着人类本能欲望的复苏，激发着翠花对于情欲的原始渴望。

在曲目中翠花娇柔妩媚地将自己伤春之情借着杜十娘的身份表达出来，而荣兰自身对于性别身份的错位正好与曲中柳梦梅相对应，回应了女性对于男性的相思之情。

昆曲之音是其哀自我生命之不幸、怨美颜易逝之悲凉，一个俊俏小生，一个绝美花旦，遭遇“性压抑”的翠花，在昆曲的婉转旋律中将男性打扮的荣兰幻想为自己情欲释放的对象。

电影《东宫西宫》也同样运用了戏曲的表现手法展现片中人物对于性别确立的模糊性。

影片开头就引用了昆曲《游园·步步娇》中的唱段，这本是描述杜丽娘与丫鬟偷着跑到后花园游春时抒发的少女情感，但却回响在同性恋群体幽会的公园男厕中。

影片运用昆曲中优美的唱词以及杜丽娘对爱情的向往来暗喻“性少数”群体对爱情同样的渴望与真诚。

华语“性少数”电影通过传统的戏曲艺术塑造属于华语地区的“性少数”美学特色。

戏曲形式的行腔婉转、曲词高雅、情感细腻，将“性少数”情感中的私密之情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

戏曲中的“易装”模式也令受众更容易将主角代入异性恋的固有形式，提高了观众的接受程度。

影片通过“戏中戏”的手法，将片中现实与传统曲目相映照，用戏曲中的故事发展去预示着现实中的情节走向，突出了文本的悲情意蕴，提高了“性少数”影片的美学水平。

身份认同下的内在自我

在对生理性别、社会性别和性倾向的严格分类的挑战中，巴特勒的‘表演’理论有着特殊的重要性。

她认为，人们的同性恋、异性恋或双性恋的行为都不是来自某种固定的身份，而是像演员一样,是一种不断变换的表演。

在巴特勒的观点中，社会性别并不是固定的、天生的，而是社会意义人为赋予建构出来的，“在巴特勒看来，生理性别、社会性别和欲望这三者之间的联系建构了异性恋，而它必定是强迫性的和脆弱的。

易装行为使得性别身份不再“非此即彼”，而是实现了性别角色的模糊化。

打破社会性别表演的连续性，使个体在外在上通过服装植入异性元素，从而表达出主体内在性别与生理性别的差异，塑造出后现代“性少数”形象。

“服饰是社会性别秩序的重要表征，它在性别间制造出区隔，由此也划分出两性各自的价值与职责。

因此除了戏曲演出中长期“反串”造成的性别认知模糊之外，许多在心理上就将自己认同为异性的“性少数”群体通过穿着异性服装来获得其他性别身份价值的满足，造成两性界限不清的身份流动趋势。

“性少数”群体在易装之后，可以暂时从自身生理性别身份中抽离，在异性的服装庇护下短暂拥有自己期待的性别属性。

通过男扮男装或者女扮男装，他们可以额外获得一个全新的性别身份。

在异性的世界里体验从未有过的“新鲜感”，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可以满足自身内在对于性别方面的认同感。

在易装的保护下他们可以以新身份“为所欲为”，而不用再顾及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电影《翠丝》中便有两位符合这一设定的人物形象，少年时期的大雄与好友在茶楼听戏的过程中结识了粤剧花旦“打铃哥”。

“打铃哥”正是常年处于“反串”演绎中并模糊了性别的“性少数”群体，但正如片中大雄所言“他连跨性别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他的年代使他不像大雄一样清晰明了自己的内在性别，甚至在那时还未有专有名词来形容他们，所以才会有“打铃哥”走进女厕后被大家大喊“变态”的闹剧发生。

主人公大雄则与“打铃哥”不同。

他很清楚自己内心渴望成为女人的愿望，只是在世俗的眼光中他失去了做自己的勇气，只能每天在店里偷偷换上女士内衣来暂时麻痹自己。

可内衣毕竟有外衣的遮盖，女士内衣就如同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只能存在于男士外衣的遮挡下，也意味着他只能将女人的一面隐藏，以社会认可的男性身份亮相大众。

最终大雄与“打铃哥”在好友的帮助下，穿上女装画上浓妆，以女人的形象出现于酒吧中，那一夜的他们都终于成功做回了真实的自己。

《翠丝》中的易装是人物内在自我意识的彻底觉醒，同时也是“性少数”者通过易装行为“欺骗”大众，在“作弊”的情形下获得周围人群对其认可的成就感。

易装与变性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也意味着“性少数”群体通过易装行为只能在一定程度上中和自身生理性别所带来的特点，无法完全化身为异性。

“性少数”电影中的人物形象经常在变装与便装之间来回切换，塑造出阴阳融合的“雌雄同体”形象，突破性别二元划分法，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性别的多元化。

“性少数”群体通过服装的变化去展现其内在的性别倾向，这也是“性少数”亚文化的外在表现形式。

《春风沉醉的夜晚》中江诚在被情人王平的妻子大闹单位后，来到同性恋酒吧里。

在主持人的起哄下，江诚戴上假发穿上豹纹短裙，这一幕被 *** 罗海涛看见了，却没想到因此对江诚产生了好感。

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在江诚的易装下奠定了他的“性少数”身份。

他在易装状态下释放自己的情感，到了夜晚才敢为自己爱人王平的死讯放声哭泣。这一刻的他是脆弱的，是符合服装性别的。

他将自己健壮的躯体装在紧身的女性服装中，暂时卸下“伪装”，在男扮女装中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易装行为与“性少数”群体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他们对于“性少数”群体身份认同的外在表现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方面易装行为作用于“性少数”群体，它促进了“性少数”群体的诞生。

电影《霸王别姬》镜头运动与色彩象征分析

文|靳老西

一、《霸王别姬》情节结构分析

《霸王别姬》是一部由陈凯歌导演的中国电影，于1993年上映。它以戏曲艺术为背景，讲述了两位京剧演员之间的复杂情感和他们在动荡的中国历史背景下的命运转折。

（1）开场和背景介绍：影片一开始，观众被引入到戏曲舞台上，介绍了主要角色之一“程蝶衣”的成长过程，以及他和搭档“段小楼”的艺术合作。

（2）童年时期的相遇：影片回到程蝶衣和段小楼的童年时期，展示了他们之间的相遇和建立起的深厚友谊。这段时期也揭示了角色背景和他们进入京剧界的契机。

（3）青年时期的成长：随着时间流逝，程蝶衣和段小楼逐渐成长为广受赞誉的京剧表演艺术家。同时，他们之间的感情也逐渐复杂化，暗示着未来的冲突和纠结。

（4）张国荣饰演的“陈少华”的加入：陈少华是另一位京剧演员，他的加入为故事注入了新的元素。陈少华和程蝶衣之间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进一步加深了三角关系的复杂性。

（5） 政治背景和动荡时期：故事背景渐渐转向动荡的中国历史时期，特别是文化大革命的影响。这对主角的命运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和转折，他们被迫面对政治和社会的压力。

（6）分离与重聚：主要角色之间的分离成为故事的核心。程蝶衣嫁给了富商，段小楼离开表演界，而陈少华追随家族使命重回表演界。然而，他们最终再次相遇，重新演绎了经典京剧剧目《霸王别姬》。

（7）结局和回忆：影片最后回到现实中，程蝶衣和段小楼已经老去，但他们在对话和回忆中仍然保持着深深的情感。他们最终决定演绎最后一场《霸王别姬》，以铭记过去和他们之间的情感。

《霸王别姬》的情节结构通过时间跨度和角色关系的变化，展示了复杂的情感和命运的曲折。它深入探索了个人追求和社会环境之间的冲突，同时也通过京剧艺术的象征意义，探讨了身份认同、爱情和文化传承的主题。

二、角色塑造

《霸王别姬》中的角色塑造非常精彩，每个角色都有独特的个性和深入的内心世界。以下是主要角色的角色塑造。

（1） 程蝶衣（饰演者：张国荣）：程蝶衣是影片的主角之一，他是一位杰出的京剧表演艺术家。他从小就展现出对艺术的才华和热情，并在成长过程中逐渐成为一位备受赞誉的演员。程蝶衣勇于追求自己的梦想，但在爱情和社会压力面前常常感到无助和纠结。他的角色形象展现了坚持和矛盾的一面。

（2）段小楼（饰演者：张丰毅）：段小楼是程蝶衣的搭档和挚友，也是另一位杰出的京剧演员。他与程蝶衣一起成长，并与他共同追求艺术之路。段小楼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身份认同，并试图在艺术与个人生活之间取得平衡。他的角色表现了忠诚、复杂和内心矛盾的一面。

（3）陈少华（饰演者：巩俐）：陈少华是另一位京剧演员，她是一个坚强而独立的女性角色。她与程蝶衣、段小楼之间形成了复杂的感情纠葛。陈少华在寻找自身存在和承担家族使命之间展现了冲突和抉择。她的角色形象展示了坚强、聪明和独立的一面。

这些角色通过精湛的演技和情感演绎，展示了丰富的内在世界和人性的不同维度。他们面临着社会和个人困境，追求梦想和自由，同时也面对着爱情的考验和牺牲。他们的角色塑造使观众能够深入了解他们的情感和动机，产生共鸣并对角色的命运产生情感上的关注。

三、导演手法

陈凯歌在《霸王别姬》中采用了多种导演手法来传达剧情和情感，以下是其中的几种：

（1）镜头运用：陈凯歌运用了丰富多样的镜头语言来表达角色内心的情感和情节的变化。例如，他运用了大量的特写镜头和咬景镜头来展示角色的面部表情和微妙的情感变化，使观众能够更加深入地理解角色的内心世界。此外，他还运用了长镜头和运动镜头来呈现舞台表演和动态场景，增强了戏剧性和视觉冲击力。

（2） 色彩运用：影片中的色彩运用十分精细，通过对比明暗、冷暖色调的运用来表达情绪和氛围。在情节紧张和压抑的场景中，通常采用冷色调或暗淡的照明，突出角色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而在欢乐和温馨的时刻，会运用明亮和温暖的色彩来营造轻松和愉悦的氛围。

（3）剪辑和叙事结构：陈凯歌运用剪辑手法将不同时期的情节交叉进行，通过将现实与回忆、现实与梦幻等元素交织在一起，增加了叙事的层次感和复杂性。这种剪辑手法也强调了时间跨度和角色命运的转折，让观众在不同时间段的情节中进行关联和思考。

（4）音乐和声音设计：影片的配乐和声音设计是另一个重要的导演手法。陈凯歌选择了京剧和古典音乐作为配乐，通过音乐的旋律和节奏与情节相呼应，增强了戏剧性和情感的张力。同时，他也运用了静默和环境声音来烘托氛围和角色的迷思。

通过以上的导演手法，陈凯歌成功地创造了一个富有戏剧张力和情感厚重的故事世界，使观众能够深入角色的内心世界，共鸣其中的情感和命运。

四、主题与象征意义

《霸王别姬》的主题与象征意义十分丰富，以下是其中一些主要的主题和象征意义：

（1） 身份认同与自我追求：影片中的主要角色都在追求自己真正的身份认同与自我价值。他们通过艺术表演来寻找自我存在的意义，并且不断努力追求自己对艺术和生活的追求。这体现了个体在社会困境中与自我追求的冲突，以及对自我认同与自我实现的探索。

（2）爱情与牺牲：《霸王别姬》描绘了复杂纠葛的三角关系。爱情在影片中是一个核心主题，陈少华、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的情感纠葛表达了对爱情的追求、牺牲和付出。他们为了艺术、为了爱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内心和个人的幸福，唤起观众对爱情的思考和理解。

（3）文化传承与变迁：影片以京剧为背景，探讨了传统文化的传承和现代社会的冲突。京剧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象征着优雅、经典和精神价值。然而，随着社会的变迁和政治动荡，京剧的地位和影响力逐渐下降。影片通过角色和剧情展现了京剧艺术的厚重和复杂性，既是对传统文化的赞美，又是对现代社会条件下文化变迁的反思。

（4）梦幻与现实：影片中的梦幻元素和回忆被运用来揭示角色内心的情感和思想。梦境中的舞台表演和戏剧场景与现实交替出现，表达出角色对美好过去和未实现的梦想的追忆和留恋。这种对梦幻和现实的交织呈现，暗示了观众在现实与梦想之间的追求与思考。

这些主题和象征意义使得《霸王别姬》超越了个人层面的故事，展示出更深刻的人性和社会问题，引发观众对真实与理想、传统与现代以及个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思考。通过这种象征性的表现，影片在艺术上获得了更大的共鸣和意义。

五、影响和评价

《霸王别姬》是一部备受赞誉和影响深远的电影作品。

（1）影响：《霸王别姬》对中国电影产业以及国际电影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该片以其出色的剧本、精湛的演技和高度艺术性的表现方式获得了广泛的认可。它在国际上获得了许多奖项，包括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奖。这使得中国电影在国际舞台上获得了更高的认可和关注。此外，该片还对中国电影创作方式、题材选择和表现手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中国电影开辟了新的创作方向和艺术道路。

（2）艺术价值：《霸王别姬》被广泛认为是中国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它的高度艺术性和精致的 *** 备受赞赏。影片的剧本和故事情节紧密结合，情感真挚而深入人心。导演陈凯歌巧妙地运用了多种影像语言和镜头技巧来表达情感和叙事，使得观众能够深入角色的内心世界。同时，影片对于京剧艺术和中国传统文化的描绘也具有独特的钻研和真实性，深刻地展示了戏曲艺术的魅力和文化价值。

（3）社会意义：《霸王别姬》不仅在艺术上获得了高度赞誉，也凸显了社会意义。影片通过对爱情、自我追求、身份认同和文化传承等主题的探讨，呈现了个体与社会、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冲突与应对。它揭示了社会变革时期个体在情感和心灵深处的挣扎和矛盾，提出了关于爱与牺牲、传统与现代冲突、自我认同与自由的思考问题，引发了广泛的社会探讨和观众共鸣。

总之，《霸王别姬》作为一部对中国电影产业和国际电影界有着深远影响的杰出作品，赢得了极高的艺术和社会评价。它的影响力不仅限于中国，同时还为世界观众提供了对中国文化和社会问题的深入了解和思考。

结语

《霸王别姬》是一部具有深邃主题和丰富象征意义的电影作品，它通过精湛的演技、细腻的导演手法和艺术性的表现方式，吸引了广大观众的关注和赞赏。影片不仅在艺术上获得了高度认可，也在中国电影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推动了电影行业的发展和创新。它对爱情、身份认同、文化传承和现实困境的探索引发了人们对自我追求、传统文化和社会问题的思考和讨论。《霸王别姬》以其独特的故事和艺术魅力，让观众在影院中体验到了情感的共鸣和思考的启发，成为一部不可忽视的经典之作。

参考文献

1. 罗兰（David Roland）. 《霸王别姬的性别与表现》（"Farewell My Concubine: Gender and Representation in Chen Kaige's Film"）. 《亚洲文化研究》，第1卷，第2期，2000年，页码：331-349。

2. 贝瑞（Chris Berry）. 《当代中国电影中的性别与视觉性：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和张艺谋的《菊豆》》（"Gender and Visuality in Contemporary Chinese Cinema: Chen Kaige's Farewell My Concubine and Zhang Yimou's Ju Dou"）. 《女性主义和视觉文化读本》，第二版，页码：429-437，Routledge，2010年。

3. 张颖进. 《亚洲崛起：陈凯歌的第五代美学》（"Asia Rising: Chen Kaige's Fifth Generation Aesthetics"）. 《中国电影导论》，编辑：张颖进，页码：95-114，Wiley-Blackwell，2012年。

4.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京剧》.

《霸王别姬》：情节、艺术与文化的交汇

电影《霸王别姬》是中国导演陈凯歌于1993年创作的一部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作品，本文通过对电影的情节、艺术手法和文化内涵的分析，探讨了《霸王别姬》在中国电影史和全球电影界的地位，以及其对中国文化的塑造和传播所发挥的作用。

情节分析

故事梗概

《霸王别姬》的故事跨越了几十年的时间，以中国京剧艺术为背景，讲述了两位男主角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复杂的感情纠葛，故事从上世纪20年代的北京开始，程蝶衣是一位京剧女演员，而段小楼则是她的同台演员兼挚友。

两人在剧团中相互扶持，彼此依赖，建立了深厚的情谊，然而，段小楼暗恋程蝶衣，并将自己的感情深埋心底。

同时，程蝶衣与段小楼的表弟菲菲之间也发展出了一段感情。菲菲对程蝶衣的倾慕超过了亲情，而程蝶衣对他则是一种替代母爱的情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的感情越发复杂，段小楼默默忍受着自己无法得到程蝶衣的痛苦，而程蝶衣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对段小楼的情感，然而，由于各种原因，包括社会舆论和自身的选择，他们始终无法在一起。

在剧情的 *** 部分，段小楼选择了离开京剧团，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程蝶衣则嫁给了一个富有的男子，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然而，命运的捉弄让两人再次相遇，而这次相遇的背景已经是战乱纷争的年代。

时空背景

《霸王别姬》的故事背景主要涵盖了20世纪初至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社会，该片描绘了中国京剧艺术的辉煌时期，同时也反映了社会和政治的动荡与变革，故事开始于上世纪20年代的北京，那时京剧在中国的传统戏曲艺术中占据重要地位。

主要人物及其关系

《霸王别姬》中涉及到几个重要的主要人物，他们的关系纠葛构成了故事的核心。

程蝶衣：程蝶衣是一位京剧女演员，具有出色的演技和美丽的外貌，她是京剧团中备受瞩目的明星，深受观众喜爱，程蝶衣与段小楼之间建立了紧密的友谊和依赖关系，但在感情方面却常常犹豫和迟疑。

段小楼：段小楼是一位京剧演员，同时也是程蝶衣的同台演员和挚友，他默默地爱慕着程蝶衣，并默许了自己无法与她共度一生的事实，段小楼性格温和、敏感，对程蝶衣的关爱始终未变。

菲菲：菲菲是段小楼的表弟，也是京剧团的成员，他对程蝶衣抱有强烈的倾慕之情，超越了亲情的范畴，菲菲与程蝶衣之间存在一种特殊的情感纽带，程蝶衣对他也像母亲一样关心和照顾。

这三位主要人物之间的情感纠葛构成了整个故事的核心，程蝶衣与段小楼之间的友谊和爱情，以及她与菲菲之间的特殊关系，交织出一个复杂而动人的情感 *** 。

情节结构与发展

《霸王别姬》的情节结构紧凑而富有张力，故事情节的发展呈现出一种起伏跌宕的节奏。

故事的开始聚焦于京剧团中程蝶衣和段小楼的初次相遇，展现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与默契，随着剧情的推进，段小楼的暗恋和程蝶衣对菲菲的关心渐渐浮出水面，观众通过剧团内部的戏剧演出和排练过程，深入了解到京剧的艺术魅力和表演技巧。

随着时间的推移，故事逐渐进入复杂的阶段，程蝶衣逐渐意识到段小楼对她的感情，但出于各种原因，她对自己的感情感到矛盾和迷茫，同时，菲菲对程蝶衣的倾慕也日益加深，使得整个感情关系更加错综复杂。

在剧情的 *** 部分，段小楼选择了离开京剧团，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他试图摆脱对程蝶衣的情感束缚，但内心深处的思念却始终无法消散。

程蝶衣则嫁给了一个富有的男子，过上了与京剧无关的生活，然而，命运的捉弄让他们再次相遇，此时的背景已经是战争纷争的年代。

战争的暴力和动荡不仅改变了整个社会的面貌，也对主人公们的命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们被迫面对新的挑战和生存的困境，而曾经的梦想和情感也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受到考验。

整个情节的发展过程中，观众能够感受到主人公们的情感变化、内心挣扎和成长，剧情的跨度和曲折使得观众对角色的命运产生共鸣和关注，同时也反映了社会变革和历史背景对个人命运的深远影响。

通过精心构建的情节结构和故事发展，电影《霸王别姬》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性、情感的纠葛以及对命运的无奈与挣扎，情节的发展不仅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也传达了深刻的思考和感悟，使观众对人性、爱情和生命的意义产生了深刻的思考和共鸣。

综上所述，电影《霸王别姬》的情节结构紧凑而有张力，通过主人公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展示了人性的多样性和命运的无常。

这些情节的发展呈现出起伏跌宕的节奏，使观众深入了解了角色的内心世界和他们在社会变革中的成长和面对挑战的勇气。

艺术手法分析

影像美学

《霸王别姬》以其精美的影像美学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导演陈凯歌运用了精心设计的摄影和美术布景，将观众带入了一个充满戏剧性和诗意的视觉世界。

影片中的色彩运用极为出色，通过明暗对比和色调的变化，表达了情感和氛围的变化，例如，初期的剧团场景多采用鲜艳的色彩和明亮的光线，展现出活力和热情，而后期的战争场景则呈现出沉闷和冷峭的色调，凸显了战争带来的破坏和无情。

此外，导演还运用了大量的镜头语言和画面构图手法来增强影片的艺术效果，例如，运用宽银幕的画面比例营造出宏大的视觉感受，同时采用了对称和镜像的构图手法，突出了角色之间的关联和对比。

剧情叙事

《霸王别姬》以非线性的叙事方式让观众沉浸在故事中，同时也增强了剧情的张力和深度，故事通过前后呼应、回溯和倒叙等手法，将主人公们的人生轨迹交织在一起。

非线性叙事不仅使故事更加复杂和有层次感，还使观众能够从不同角度和时间段去理解和解读角色的情感和行为。

观众通过时间的跳跃和剧情的断片，逐渐揭示出主人公们内心的挣扎、选择和牺牲，进而引发观众对生命意义和人性的思考。

视听语言

《霸王别姬》在视听语言方面展现了出色的创意和技巧，音乐是影片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之一，通过京剧的唱腔和背景音乐，为故事情感注入了深沉和戏剧性。

音乐与剧情紧密结合，加强了角色情感的表达，使观众更好地理解角色的内心世界。

此外，影片中的对白和台词也极具艺术性，对白字字珠玑，凝练而富有隐喻，能够点燃观众的思考和共鸣，角色之间的对话常常蕴含着深层的情感和意义，通过言辞的交锋和暗示，揭示出角色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内心的纠葛。

象征意义与隐喻

《霸王别姬》在影片中巧妙地运用了象征意义和隐喻的手法，丰富了故事的内涵和观影体验，其中，京剧作为主要背景和象征，代表了传统文化的精髓和价值观。

影片中的角色和情节也具有象征意义，程蝶衣和段小楼的命运纠葛象征着人生的无常和命运的捉弄，他们被困在爱情与现实之间，无法逃脱自己所处的角色，他们在艺术舞台上的表演也象征着他们对自我认同和追求完美的追逐。

另外，影片中的傀儡和面具等视觉元素也具有隐喻意义，代表着角色内心深处的伪装和掩饰，傀儡和面具既是舞台表演的一部分，也反映了角色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认同和扮演角色的困境。

通过这些象征意义和隐喻的手法，导演成功地将影片提升到了艺术的层次，使观众在欣赏故事的同时，也思考着更深刻的主题和哲学问题。

综上所述，电影《霸王别姬》在影像美学、剧情叙事、视听语言以及象征意义与隐喻等方面展现了出色的艺术手法，这些手法不仅增强了影片的观赏性和艺术性，还使观众能够深入思考和感受角色的情感和命运，引发了对生命、爱情和人性的思考与共鸣。

结论

电影《霸王别姬》以其精美的影像美学、精心构建的剧情叙事、独特的视听语言以及丰富的象征意义与隐喻，成为一部艺术性和观赏性兼具的杰作，通过情节的发展和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纠葛，影片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性、命运的无常以及对爱情和艺术的追求。

影片通过精心设计的影像美学，运用色彩、构图和摄影等手法营造出独特的视觉效果，使观众沉浸在戏剧性和诗意的视觉世界中。

非线性的剧情叙事方式增强了故事的张力和深度，让观众从不同的时间和角度去理解和解读角色的情感和行为，视听语言方面，音乐和对白都极具艺术性，通过京剧唱腔和精心构思的台词，表达出角色内心世界的丰富和复杂性。

同时，影片巧妙地运用了象征意义和隐喻的手法，通过京剧、傀儡和面具等元素，深化了故事的内涵和主题，这些象征意义和隐喻呼应着角色的命运和情感纠葛，使观众在欣赏影片的同时也思考着更深层次的问题。

总的来说，电影《霸王别姬》通过其独特的艺术手法，引发了观众对生命意义、人性困境和爱情的思考与共鸣，它不仅是一部观影享受，更是一部能够引发深刻思考的艺术之作。

在电影《霸王别姬》中，导演陈凯歌通过精心的情节安排和艺术手法的运用，成功地创造了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电影作品，影片展现了京剧艺术的瑰丽与悲壮，同时也呈现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命运的无常。

故事情节的发展精心安排，让观众跟随主人公们的命运起伏，从初期的剧团生活到后来的个人经历和社会动荡，剧情紧凑而有张力。

观众可以看到主人公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他们在爱情和事业之间的抉择和挣扎，这种情感的纠葛使观众产生共鸣，并引发对爱情和人性的深入思考。

艺术手法的运用也为影片增添了独特的魅力。影像美学的精致处理使得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艺术感，色彩的运用和构图的布置都展现了导演对细节的精心把握。

剧情叙事的非线性方式和对白的精彩呈现，增加了观影的乐趣和观众的思考空间，同时，隐喻和象征意义的运用也使得影片具有了更深层次的内涵和启示，观众可以通过解读这些符号和象征来理解主题和人物的内心世界。

电影《霸王别姬》不仅仅是一部讲述京剧和爱情故事的影片，它更是通过艺术的手法和深入的思考，探讨了人性、命运和生活的意义，观众在观影过程中可以感受到情感的共鸣和思考的启发，使得这部电影成为了艺术和文化的经典之作。

总的来说，电影《霸王别姬》凭借其精妙的情节分析和艺术手法的运用，深刻地触动了观众的内心，它不仅是一部影片，更是一次对人性、命运和艺术的深入探索，为观众带来了思考和感悟的机会。

陈凯歌《霸王别姬》：迷失的程蝶衣，错爱的一生

这是一个关于背叛与抛弃的故事，《霸王别姬》这部电影，由陈凯歌执导，几乎代表着中国文艺电影的巅峰。电影讲述了两个京剧伶人在将近半个世纪时代变迁下的悲情命运。

该电影之所以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可以说影片占据了三大优势：好剧本、好导演、好演员。

电影由李碧华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来，而经过改编后的电影比原著更加精彩，剧情更加曲折。

01 电影剧情方向

影片的时间跨度极大，历经几个时代，从清末到民国，再到新中国成立，在此过程中，人物的命运和时代紧密相连。京剧是整个影片所围绕的中心，而京剧从繁荣到衰败，也暗示着一个时代从繁盛走向衰亡的过程。电影虽然以京剧作为背景，但京剧并不是影片所要讲述的关键，故事主要将目光集中在人物的命运和悲欢离合上。

电影叙事繁杂，内容涵盖丰富、韵味绵长，且在细节上处处可见导演的巧思设计。情节的发展主要通过人物性格的特征来推动，最终走向了背叛这一主题。

李碧华《霸王别姬》原作封面上的提词是“ *** 无情，戏子无义”。但在电影中却表现了“ *** 有情，戏子有义”这样一种形态，也暗讽了那个时代人情的淡漠和荒唐。

02 剧本的巧妙之处

从电影的之一幕，也就是前半个小时，就交代清楚了故事背景，及主角的出身，这对之后人物命运的转折起到了重大作用。

在人物设定上，首先，主角程蝶衣是 *** 的儿子，从小生长在勾栏青楼之中，见惯了风月之中的肮脏，他痛恨反感这样的男女关系。

其次，他生有六指，而这在原著中是没有的。第六指有隐喻的含义，象征着生殖器官。对程蝶衣而言，不断此指成不了旦角，也无法在心理上进入女性的世界，不断指完成不了“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的转变，这一点是程蝶衣“雌雄同在”的基础。

再次，他的童年少年是在戏班中度过的，那时戏班的孩子不许和外界接触，因此不谙世事，不懂世故，换言之，就是一派天真，这样的人进入社会，不死才怪。

整部电影的剧情发展都是由人物来推动的，而不是根据剧情需要。程蝶衣性别的转变，展示出了社会的黑暗，人为了生存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断指除了暗示对身体的 *** ，还强烈地突出了人性的一种扭曲。

在最初的转变中，面对肮脏的人世，他选择转变性别来成全自己。但他对自己的成全却将自己推向了另一个更深的深渊，直接导致了他的毁灭。

03 程蝶衣的悲情命运

程蝶衣这个角色，软弱秀丽，身体有缺陷，生有六指。同时他社会地位极低，是 *** 的儿子，从小在戏班长大，成长环境恶劣。

程蝶衣女性化的转变经历了三个过程，首先，他在心理上厌恶男女关系，而断指更是在心理上进行了一次 *** 。

其次，在他无法正确唱出：“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的戏词时，段小楼通过用烟锅捅他的嘴让他正确唱了出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 *** 。

而他真正完成女性化的转变，是在他被张公公欺凌后。在看到被遗弃的小四时，母性大发，不顾师父的反对硬是将他抱回到戏班抚养。

程蝶衣这个角色无疑是一个矛盾而极富魅力的，他所生活的时代是乱世，街上随处可见冻死饿死的人，几乎是一个社会更底层的人。在这样的乱世，要怎么生存下去？于是他选择了自己成全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逃避，将自己包裹在重重的外壳下。

在舞台上，他以虞姬的身份活着，在戏外，他以一个女性的角色活着，这样他可以依靠他师哥段小楼，就像霸王和虞姬一样。但是，他却忘了，人是会变的。

因为不通人情世故，让他处处碰壁。不疯魔不成活，是别人对他的不解，却成为了他生存的魔咒。

因而，程蝶衣是一个活在自己构建的世界中的人，他不在意外界如何变化，也就丝毫无法应对不断出现的变数。在他还可以依靠段小楼的时候，他可以不用太在意那些变数，然而，当段小楼和他渐行渐远的时候，他的世界很快崩塌。

时代的不断变化，和人物的不变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这种反差造成了激烈的矛盾冲突点。程蝶衣是不变的，他在同外界的交锋中，一次次地挫败，心理上的挣扎越来越激烈，首先是从一而终不可得，然后是他所钟爱的京戏也被世人抛弃了，直到整个人被世俗所抛弃。他在一次次的背叛与被抛弃中，最终认清了自己。

罗曼·罗兰曾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爱它。”

程蝶衣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选择了另一种成全生命的方式，从一而终是他的信念，他愿做舞台上的真虞姬，一生也只爱一个人。

程蝶衣这个角色，可以说，他本身活得很简单纯粹，终其一生都对京戏从一而终。但他又是在复杂的生活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一个人，他的性格趋向于女性，甚至带有性别认知障碍，因为对艺术的追求，让他不懂人情世故。

张国荣饰演的程蝶衣，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在舞台上，他风华绝代，在生活中，他悲凄哀怨。可以说，张国荣本身和这个角色贴合度很高，而李碧华也曾说过，程蝶衣这个角色本身就是以张国荣为蓝本创作出来的。而两人都对自己所热爱的事物怀有一种执念，就是因为这样优秀的演员，才成就了这样伟大的作品。

04 程蝶衣的压抑和自卑感

主角的性格在电影中展现出了巨大的转变，同时性格的压抑又给电影增加了极强的戏剧张力。最后批斗会释放后，剩下的是满地的荒凉，直到终结，一气呵成。

通常被伤害的人对自己都有一种厌恶情绪，程蝶衣在被母亲抛弃，在戏班又被老太监欺凌后，开始给自己包裹上层层的保护层。他处处压抑着自己，而性别是他对自己更大的一种压抑。

同时，他还一直压抑着对段小楼的感情，但是他如此强烈地隐藏着他的欲望。他对师哥的感情从未消逝，直到电影结束，但他仍无法释放他被压抑的情感，于是最后，他选择了自杀，既成全了自己，又表达了他对他的爱，他成了真虞姬，他的霸王是真是假已不重要，只要他在舞台上，他还是他的那个霸王。

因为情感一直被压抑，因而在剧中，我们感受到了比较强烈的情绪力量，观众一直被这股力量牵引着，从未中断。张国荣的表演可谓出神入化，因为他是一个悲剧人物，是压抑的受害者。电影最后，在批斗会上，这种被压抑的情感用另外一种方式得以宣泄出来，这种宣泄可以说是毁灭式的，支离破碎的。

因为整部剧前期在程蝶衣身上创造出了高强度的压抑，他一步步走向更加艰难的境地。虽然电影中并没有使用极端的暴力或激烈碰撞的场景，但结局却具有不可思议的、情感宣泄的力量与戏剧性。

程蝶衣的自卑感情节，主要体现在他对京剧的痴迷上。程蝶衣对戏剧的痴迷，恰恰来自于他对现实世界的绝望。他的出身和遭遇都让他感到无比自卑。

当人处在一种待改善的状况中的时候，会让人产生自卑感。通常，我们会通过补偿来处理我们的自卑感，那是一种自然要在其他领域中成功的倾向，用以补偿我们在较弱领域中的不足。

一个人会以发展他生命中令自己感到优越的领域，来弥补他的自卑感情节。结果，对自卑感情结的本能反应，将一直是种指向优越感的补偿性动作。因而，我们可以从程蝶衣对戏剧的痴迷上感受到他内心隐隐的悲情。

在舞台上，即使无人捧场，依旧继续唱，人戏不分。

对感情的痴和京戏的痴都体现了一点：从一而终。

因为程蝶衣儿时极度缺爱，又曾受到伤害。因而，他对师哥段小楼除了爱，还有一种深层的心理层面的依恋。

结局程蝶衣的自杀，升华了他对京剧的坚持，对段小楼的爱，从头至尾他都坚持从一而终。

05 假霸王段小楼

段小楼身材高大，健壮，头脑简单。从小在戏院长大，是一个凡夫俗子。他缺乏对身边人感同身受，和心理层面关注的能力，唱戏仅仅是一种谋生的手段。

起初在世俗中游刃有余，但渐渐开始力不从心，越来越艰难。对待问题简单粗暴。最初有一定的担当，之后迫于世俗的压力，开始渐渐变得妥协，甚至不惜抛弃道义。

段小楼起初是一个有情有义，但又满是市井习气的一个人，但在骨子里算不上是真霸王。面对感情，他又是被动接受的一方，因而，在两个女人的拉扯中，他一退再退，最后成了一个丢盔卸甲的小人，放弃生命的信念和操守。

06 电影中的人文关怀

陈凯歌由于经历过文革那个时期，因而，他在电影中带有他对那个时期的讽刺和人文关怀。人物的心理深度，复杂的叙事，以及各种象征性手法的运用，都带有第五代导演时期的影子。

陈凯歌在《孩子王》中，电影最后，主人公的离开被一场席卷乡村的大火的意象打断，而在《霸王别姬》中也出现了火。这也许象征着文化大革命的破坏，或者结束它所产生的净化效果。这种暧昧的场景显示了欧洲艺术电影的影响。

奇遇/文

《霸王别姬》中人物前后的性格发生了怎样的转变？

1. 小癞子

这个从电影一开篇，就在逮机会逃跑的小孩，一句“小癞子又跑了”，道尽了他是个逃跑的惯犯。

随着戏班剧情展开，我们会看到小癞子的日常，就是没完没了的犯错，无穷无尽的挨打。

小癞子，就是那种资质较差，童心未泯，有点调皮捣蛋的孩子，所以他挨得打比谁都多，逃跑的心思比谁都强。（除了小豆子）

他不爱唱戏，总向往外面的世界，可他的人身自由不属于自己，冰糖葫芦是他对美好生活的更高向往。

说到童心和自由，戏班其他孩子又何尝不是呢。当小癞子引诱大家打开院子的大门，一瞬间所有孩子都呆住了，眼前五颜六色的风筝如同美丽的幻象。

门内孩子们眼里是深深的渴望，却不敢违背规矩踏出门槛一步。这一刻，门内外孩子们的童年，对比是如此强烈。

小癞子偷了小豆子枕头底下的仨大子儿，吃上了糖葫芦，舍不得吃完的，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看戏的时候，小癞子哭了，原来台上的角儿那么风光，工夫那么好，资质愚钝的自己跟成角儿之间，隔着多么遥远的距离啊，只剩下无数顿的痛打。

扪心自问，自己真能有成角儿的一天吗？

小豆子拉他回戏班，他也乖乖跟着，只把借口推到小豆子身上，说自己一点都不怕。一如既往的虚张声势，透着深不见底的心虚。

终于回到戏班门口，见到人，一瞬间腿都吓得抖动。

眼看师父要把小豆子打死了，这次犯的错太大，恐怕真的要被打死了。

成角儿无望，挨打的日子仿佛没有尽头，眼前只怕就有一死。

匆匆吃完怀里的糖葫芦，也算没白来世上一遭，自行了断去吧。

小癞子就像我们生活中那些被揠苗助长的孩子，那些不被接受的、长期被暴力的学渣孩子。

他是《飞越疯人院》的主角，不能被“规矩”框住，只好走向灭亡。

2. 关师父

戏班在天桥演戏，小癞子逃跑，紧接被关师父被地痞刁难，说演的是下三滥的玩意儿，关师父束手无策只能求饶。

小石头拍砖解了围，戏班也得了赏钱，可回头就被关师父一顿打，理由是戏没演好，拍砖是下三滥的玩意儿。

孩子们起哄开了大门，小石头拦都拦不住，关师父却狠狠打他，说是他开门放人，戏班里不需要讲理，关师父就是更大的理。

小豆子回来，主动求打却不求饶，关师父威严受损，更是往死里打，气头上大刀一挥，要不是小石头躲开了，也就当场没了命，孩子们的命都是关师父的财产。

张公公看中了小豆子，关师父也心疼他，想让小石头跟着去，但也只能妥协，用小豆子的身子换来戏班的成功。小豆子执意要捡婴儿，因为内疚，只好随了他。

戏班总算成功了，合影的时候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就像是一家人，关师父也会慈爱的摸摸小豆子的脸，一日为师，终身如父。

小楼和蝶衣闹翻，沉迷玩乐不再唱戏，关师父急了，急他们浪费一身好工夫，白白糟蹋了京戏，召他们回来好一顿教训，用小时候的回忆点醒他们和好。

关师父走的时候，还在给戏班的孩子们教戏，白发苍苍的盖世英雄，亮相完毕，轰然倒地。

关师父的一生，京戏是他的饭碗，也是他的挚爱，徒弟是赚钱的工具，也是他的孩子。

他是《百鸟朝凤》的老师傅，是传统师徒制里的严师，中国传统技艺靠着他们一代一代手手相传。他也是乱世中讨生活的底层百姓，披荆斩棘的创业者，戏班里的暴君。

3. 豆子娘/艳红

电影开始，艳红带着小豆子去戏班，遇到曾经的客人出手调戏，艳红憎恶的推开那人的手，她不想在孩子面前玷污自己母亲的形象。

艳红给小豆子的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今天之后，孩子就会有全新的身份和生活，千万不要让旁人知道他的母亲是个 *** 。

抱着孩子看戏，笑得开心，一帮小子们看着皮实阳光，今后儿子也会是这样，希望他离开污浊的环境，不用再假装成女孩，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不是养活不起，实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

年轻的 *** 不懂事，不小心当了妈，在妓院养孩子怎么会容易，但母性总有一份不舍得。正因为不舍得，才没有扔掉，假装成女孩子掩人耳目，勉强养到这么大。对外人总要声称这个女儿乖，私下又总得教育孩子，你其实是男娃儿，可千万记住了。

孩子慢慢长大，性别藏不住，迟早会穿帮，过了懵懂的年纪，自己的身份也难以掩饰，迟早遭孩子恨。

如今儿子像个烫手山芋，留着对自己是负担，对孩子也无好处。多想留都留不住了，为自己，也为儿子，不如给他找一个新前程，贫苦人家还能送哪去，戏班是更好的选择，有机会自力更生，不用给人家做牛做马。

儿子是六指，班主怎么都不收，性暗示都没用，只好狠下心肠，切了多余的手指。蒙上儿子的脸，不忍看他的眼睛，也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残忍。冻冰的手，不如此刻硬下的心肠更冷。

哭嚎着，流着泪，无情的母亲把孩子送进戏班，孩子疼痛的叫喊充耳不闻，看着他血手画押，无情的母亲瞪大惊惶的双眼。

脱下身上还算值点钱的斗篷，轻轻披在儿子身上，再回望一眼儿子的背影，狠心扭头快步出门口，匆匆消失在大雪中。这一去，要坚决，早已下定了许多日夜的决心，此刻母子缘分已到尽头。

艳红在电影开头被客人骂作臭 *** ，只因艳红不受他调戏，“ *** 认钱，翻脸无情”，可说到底不过逢场卖笑，皮肉生意，一场财色交易而已。口口声声 *** 无情的客人，不过是想不出钱白占便宜罢了。

艳红是《法外情》的母亲，贫穷，身不由己，苦苦挣扎在泥沼。身为母亲，希望孩子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也想维护自己作为母亲的尊严和体面。对孩子无情的抛弃，是她们为数不多的路里，可以给孩子更好的选择。这样的母亲，道是无情却有情。

4. 张公公

失去重要能力的男人，也向往女人，所以张公公有女眷，小豆子到卧房时，张公公和女眷衣衫不整，怪叫玩乐。

失去重要功能的男人，也羡慕男人，所以张公公会娈童，小豆子想撒尿时，张公公把珍贵的玻璃樽拿给他当夜壶。

“现在是民国二十一年。”“不对！是大清宣统二十四年。”

封建王朝拿走了张公公重要的东西，赐给他权势富贵，这让他对王朝忠心耿耿，从身到心的忠诚。当时代交替，王朝覆灭，曾经拥有的面临失去，已经失去的却不能重新拥有。

面对过去，有悔，面向未来，是惧。镜花水月的交界处，只有虚空一场。

到头来，曾得到的终失去，早已失去的却永不能再回来。

张公公是皇权的附属品，亦是牺牲品，他没有家更没有自己，作为皇帝的家奴，皇宫没了，他便什么都没了，只剩一条老命如蝼蚁，苟延残喘。

小豆子的虞姬身上，有老年张公公向往的一切。虞姬对王的忠心，女性的美貌，男性的身体特征，优雅的身段唱腔，贫穷低贱的身份，柔弱可欺的年龄，青春年少的向往。

5. 袁四爷

都说袁四爷是个戏痴。袁四爷爱京戏，懂行，研究得透彻。可袁四爷只爱艺术吗？非也。

袁四爷看中人戏不分的蝶衣，把蝶衣当成虞姬再世，捧他宠他，用各种珍贵物件博他喜欢。

但物件并不是白送的，要拿蝶衣自己来换。从一开始，袁四爷就一遍遍用戏剧里的珍宝引蝶衣入府，其中隐含之意不言而喻。

“尘世中，男子阳污，女子阴秽，独观世音集两者之精于一身，欢喜无量啊”

“你我之间不言钱，那个字眼实在不雅，自古宝剑酬知己，愿做我的红尘知己吗”

不言钱，是不让蝶衣用钱买剑，因为四爷不缺钱，蝶衣只能用其他来换。所谓不言钱，只是一场单向选择的交换。不过是利用了蝶衣对宝剑的渴望，使四爷有机会用“钱”来换得蝶衣“自愿”做他的知己。

所谓知己，又可是真的艺术上的知己，属灵的？酒后院中对唱，步履摇晃，戏不成戏，只有蝶衣的悲伤与虞姬共存，看呆了四爷。事后抱剑离开的蝶衣，妆容失色，面目苍茫，如同当年离开张公公府时的小豆子。

如果说袁四爷因虞姬而钟情了蝶衣，他对蝶衣可是真情？蝶衣与小楼闹翻后，曾与袁四爷厮混，当蝶衣以汉奸罪被捕，四爷眼中没有丝毫担心。这段其实有小楼被捕蝶衣的表现做了对比，菊仙来之前，蝶衣已经急着救人，菊仙来后，蝶衣气得是菊仙没照顾好小楼看他被抓，只是装样拿拿架子，他不在乎菊仙许诺是否为真，两人快速达成了救人共识。

而袁四爷气的是当初小楼不买他面子，不慌不忙地刁难，要找补回来。被菊仙威胁时，想到的是撇清自己的关系，所以出手救蝶衣，也是因为菊仙威胁拖他下水。

法庭上蝶衣拒绝说谎串供，袁四爷愤怒离开，“我走不走他都死定了。”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感情。

向来袁四爷眼中对蝶衣的渴望，不是粉丝对名角儿的崇拜，不是戏迷对艺术的赤诚，不是男人对爱人的痴恋，而是一个什么都不缺所以总觉得缺少些什么的人，对更好的玩具的占有欲。

袁四爷始终是清醒的，戏是娱乐，戏中人也是，他真心在乎的，是无论哪个王朝来临，权力如何更替，都能独善其身安享富贵，对国家与百姓的一切苦难，隔岸观火，宛若看戏，直到被押解在台上那一刻，他才恍惚感受到什么是人生如戏，之一次亲身入了戏，抬腿欲迈个台布亮相，已被乌泱泱的人群推搡下去，没有谁能成为人生这出戏的旁观者。

袁四爷爱戏，但更爱的是戏里雌雄同体的美，一如他爱观世音不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一切都是为自我中心而服务。他不满足于做个高级票友，而是把自己当成戏里的霸王，在现实里享受着做王的 *** ，仗着权势财富“打动”目标配合自己的演出。

没有了蝶衣，以后还会有下一个足够好的虞姬，袁四爷要的，是能让精神和肉体得到双重满足，经过国粹艺术锤炼，和动人故事加持的，高级Cosplay的玩物。

6. 小石头/段小楼

7. 菊仙

8. 小豆子/程蝶衣

电影中有这样一幕，蝶衣卧在榻上抽着大烟，那坤在双面绣屏风后念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娘，上信收到了吧？

儿在这儿一切都好，您不用挂念。

我师哥小楼，对我处处照应体贴，我们白天练功喊嗓，晚上同台演戏，跟过去往常一模一样。

外面世道虽不大好，不过我们只求平安，把戏唱完拿回包银，太太平平就是了。”

念毕，蝶衣让那坤把信寄到老地方——就地烧了。

那坤熟练地烧着信，一边回道：“这林黛玉要是不焚烧，那叫什么林黛玉呀？”

这一段，大概就埋藏了程蝶衣一生之悲剧的根源。

那一年，在天寒地冻的北平胡同里，幼童小豆子被母亲狠心切下多余的手指，血手画押卖于戏班，从此生离如死别。

那一根断指的意象，既是精神上的 *** ，也象征了血脉亲缘就此斩断，乱世中多了一片随波逐流的无根浮萍。

倔强如小豆子，在受到戏班小子们的嘲笑后，烧掉了娘亲给他留下的唯一纪念物，从此只当娘是死了。

他有多爱她，就有多恨她。

后来，蝶衣给娘写信，信里有戏、有师哥，都是他理想中的幸福，信的那一边，是理想中因为死亡才不得不抛下他的娘亲。

人活在世上，总得有点精神寄托，如此，我才是我。

如果真的无根无源，无依无靠，无牵无挂，无情无谓，那我又是谁呢？

好在很快，小豆子找到了对他重要的那个人。

师哥小石头人仗义，对他好，为了帮他宁愿自己受罚。所以，小豆子也要对小石头好。

（裹被子象征着关爱，可以对比其他剧情看。母亲临走前，给小豆子披上斗篷，被小豆子烧了；虞姬角色被抢后，菊仙给蝶衣披上斗篷，被蝶衣扔了。）

小豆子总也唱不对《思凡》，他宁愿被打死都不愿改口。

从全是女人的青楼，到全是男人的戏班，他对性别有懵懂的概念却不真正了解。

打出生就被冒充女孩养大，心里只记得娘的话，别忘了，你是男孩，不是女孩，要记住。

事实上他也并不爱唱戏，宁可把伤手浸水毁掉，那是娘强给的路，不是自己的选择。

终于逮到机会跟小癞子一起逃了出去，枕头底下的仨大子儿，是对师哥的深情告别。

终于看到了戏台上的风光，霸王他以一敌百，气概不凡，可他又是多么孤独无援。

小豆子泪流满面，他想起了师哥，师哥可不就是活在世上的霸王。

师哥保护他，照顾他，为他受罚，为他担心，为他难过。

师哥是他在这世上相依为命的人，是他安全感的源头。

他逃出来，师哥还饶了他，却不知要害师哥再受多少苦，挨多少打。

听师父讲戏里的故事，故事里有唱戏和做人的道理——从一而终。

对戏，对人，都是如此。

脑海中泛起四面楚歌、兵荒马乱，孤独的霸王，乌骓和虞姬是他最后的依靠。

无根的浮萍，师哥是停靠的岸。悲情的英雄，虞姬是坚贞的心。

从此后，我便是戏痴，人戏不分，我便是虞姬，不离不弃。

从前，你保护我，今后，我照顾你。

小戏子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套上了裙褂。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烟斗，鲜血，玻璃樽。师父，师哥，张公公。

小豆子对自我性别认知的执着，终于从心理上和身体上被先后突破。

自己的命太苦了，从被娘抛弃那一刻开始，已经没得选择，不想认命，却不得不认。

捡到的婴儿绝不抛弃，仿佛在对抗自己曾经的命运。

娘，你看见了吗？

蝶衣只想跟师哥唱一辈子的戏，可是半路杀出个菊仙。

打从一开始蝶衣就对菊仙有深深的敌视，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会抢走师哥的关注吗？

“自打你贴上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完了，什么都完了。”

“臭 *** ， *** ，她是花满楼的头牌 *** ，潘金莲！”

菊仙的身份与蝶衣的母亲一样，对蝶衣来说，那是无情的象征， 恨的起源。

一个戏院头牌，一个妓院头牌，一个大男人。

这一幕仿佛集齐了老话说的， *** 无情，戏子无义，英雄气短。

可这老话说得真的对吗？

没有霸王和戏的日子里，只剩茫茫无尽的空虚，要靠着大烟来填满。

戒烟的日子无比痛苦，意识渺茫的时候，蝶衣又回到年幼天寒地冻的北平胡同。

娘，我冷，手都冻冰了。

在蝶衣内心深处，自己始终是那个被娘亲遗弃在冬天的孤儿。

失去腹中孩子的 *** 菊仙，心疼地抱着喃喃怀念母亲的戏子蝶衣。

原本视为情敌势不两立的女人，此刻激发出母性的光芒。

原本视如亲生努力栽培的孩子，却不择手段夺取了虞姬的角色。

英雄气短，霸王低头，哪怕只是戏里的从一而终，也终究是没了。

罢了，从一而终原本就是虞姬对霸王的承诺，只要自己守住了，就不算真没了。

有人服了软，有人让了步，可这世道还是不肯放过谁。

那孩子还要利用自己知道的隐私，逼着小楼揭发蝶衣，意图将蝶衣置于死地。

霸王落难，蝶衣以为虞姬终于可以陪着霸王从容面对，却不料被现实打了个响亮的耳光。

曾几何时，蝶衣不得不面对，戏外师哥不会对他不离不弃，戏里师哥不能跟他的虞姬从一而终。

事到如今，蝶衣最无法面对的是，师哥这个霸王，他竟然跪地求饶，背信弃义。

是菊仙不顾危险，拼命从火堆救出那把对蝶衣意义重大的宝剑。

蝶衣的信仰彻底崩溃，毕生对戏剧的痴迷，和对师哥的痴恋，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们都骗我，都是假的，戏里的故事，戏里的人，戏里的情，都是假的。戏里说霸王是被小人所害，可现实里的霸王自己都是个小人，是非是什么，对错是什么，全都颠覆了。

最终，崩溃错乱的蝶衣，将满腔的恨意，指向了自己命运最初的来源——他的母亲和情敌—— *** 。

残酷的现实舞台上，只剩下了，面目可憎的霸王，扭曲狰狞的虞姬，心如死灰的菊仙。

此时此地，在这场惨无人道的悲剧里，完成“弑母”行为的，并非只有蝶衣一个。

那个捡来的孩子，面目陶醉，仿佛看着这世上最美妙的戏曲。

菊仙离去时，忍不住回头，再回头，看最后一眼。

哪有什么霸王，懂得虞姬的，只有另一个虞姬罢了。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细回顾三人纠缠的过往，段小楼仗义，总是好管闲事，勾起桃花的那个角色，而每遇大事，不顾一切去救人，起实际作用的往往是身边守着的两个人。

菊仙有俗世的心机和智慧，能在生活中上演好戏，去争取爱情。

戏外的蝶衣，也有万不得已，要以色艺侍人，达到目的的时候。

到头来，可还分得清，谁是 *** ，谁是戏子？

总归是， *** 情深，戏子义重，英雄却是真假巾帼。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一句背错的《思凡》，如同开启命运的密码，将蝶衣带回小时候。

错了，又错了。

一直都是个错误，原以为自己可以执着，不惜压上性命，最后还是成了身不由己的自欺欺人。

我以为自己可以选择，我以为这就是自己的选择。

原来我只是忘了我是谁，一生都在扮演别人。

我本是男儿郎，我不是女娇娥。

我是谁？

我是我。

我不是程蝶衣，我是小豆子。

文化点亮生命下的悲悯人文关怀 - - 浅评《霸王别姬》

戏剧，人生，从一而终。陈旧的戏场一片昏暗，一束蓝光从门口打出，散发出强烈的怀旧感。《霸王别姬》以一个人生多番坎坷的当代青年展开情节，讲述了男主人公那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情感纠葛。影片中柔媚，痴迷的小豆子因于大师兄给他的温暖而疯狂地迷恋上了他，让我们跟随陈凯歌导演的镜头走进《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是中国写实电影陈凯歌导演的传奇佳作，在1993年此部影片荣获法国嘎纳国际电影节更高奖项金棕榈大奖。此外，在其他各个国家和地区也同样屡获殊荣。此部影片以其纪录片的精神拍出了那种“通俗中见斑斓，曲高而和者众”渗透和体现着导演对生活的认识和情感。电影的主题是导演的生活经验和体会的暗示，是导演思想欲望的宣泄。《霸王别姬》更大的特点就是用最普通的故事宣扬了一种极有意义的思想，折射出丰富的思想内涵，照耀和抚慰人们的心灵，从而提高和净化人们的精神世界。

《霸王别姬》此部影片陈凯歌导演采用了多重视角的叙事结构，打破了传统的单一叙事模式。前半段导演陈凯歌描写了京剧盛行时的时代，在影片中蝶衣的母亲，小楼，小赖，关师傅，小四都促进了蝶衣的一生结局。这些毫无关联的个体杂糅在一起形成了整体的有意识，而整体的有意识又形成了风格上的有意识。后半段导演为使更多的观众能够接受这样一部独特电影，采用戏剧性电影叙事，将蝶衣的自我转变一一呈现在大银幕上，解释蝶衣性格巨大转变。那次张公公对他所遗留下的心灵创伤，二者结合在一起形成了《霸王别姬》独树一帜的叙事结构，如此的叙事结构导演仍不忘考虑商业要求。他将非戏剧性电影混淆复杂的叙事方式用商业片元素巧妙的连串在一起。影片中有同性恋，异性恋，背叛这些引人入胜的商业手法，在陈导的非戏剧性手法中得到了巧妙应用，《霸王别姬》是文艺片中采用商业片模式的精巧之作。

《霸王别姬》中人物的外型、服装、发型的处理符合影片整体的视觉效果，外型形象符合了影片的叙事。蝶衣在影片《霸》中的表现，导演力图用一种景别诠释她的人物形象，故事中的人物的爱恨情仇，在导演的镜头语言中，表现出同性与异性的强烈冲突。人物是电影的创作核心，也是作品的核心，人物是主体，他是故事的发动者和承担者，所以一系列场景，一系列事件，一系列动作，一系列对话中，看到的不是一个呆板的人，而是鲜活有性格的人物，如此才能使电影中人物全方位呈现在大银幕上，是观众对电影故事及主题感兴趣。

人物跌宕起伏的情节在经典戏剧单

线电影中，他依靠电影导演精巧的外部情节设置，在情节推动下具体的艺术形象则靠演员的精湛演技。演员对电影中角色把握与表演应极力地配合导演对影片主题总体要求下进行演绎。而吃花酒事件的发生促成了影片中三人关系的转折点，使剧情发展愈发扑朔迷离，对蝶衣这一人物进行心理、情绪表现的描写。蝶衣每次出场都用全、中、特景交替的切换，对蝶衣形象呈现立显心理过程，情感变化作为细致入微的表现，从而在影片的整体风格中形成一种视觉审美。

导演深知外在的摄影技巧不能完全诠释一个人物，想要人物掳获观众审美要求，必然在人物的形体表现上精巧设计，蝶衣在不同时刻不同心情下的形体表现也是不同。当他深陷在戏剧中处理小楼、菊仙与他三人关系时，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表现形式与小楼的痴迷与菊仙的敌对关系演变成互相指责、背叛。一系列转变导演将一个刚强到阴柔再到满心绝望，用凌乱的妆容，失望的眼眸，无力的动作表现，如此的变化痕迹是为了诠释人物经历，变迁的社会历程，大胆的将人物形象塑造纳入到叙事中，更纳入到主题的呈现上，做了一项艺术与技术融合，达到了审美上的飞跃。

综上所述，《霸王别姬》此部影片从主题到电影结构，人物塑造及其他方面为我们镌刻了一幅文化生命下的人文关怀的卷轴，随着卷轴的缓缓展开，人物跌宕的情感流动晃动了我的心弦，如此心灵的震荡不经使我对《霸王别姬》这一戏剧下的爱情有了深邃的洞察。在这一主题的牵引下我们进入了一个变动中久而未变的人的共性，拭去心灵的尘埃，原来导演只想呼唤瓜果漂离后的游魂在这里找到皈依。

《霸王别姬》呈现的人文主义关怀做了一次人性返航，正如所有的返航一样，人性的返航中导演力求波澜壮阔，却又有瑕疵渗出，这就是艺术的残缺之美。《霸王别姬》的不足之处在于文革时期的情节，也许是导演苦心经营的重头戏，影片似乎想表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暴露出中国人灵魂里的阴暗面。我感觉到这场戏脱离了人物性格的轨道，不管是生活中还是文艺作品中，每一个人，都有他独特的性格，每一个人，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都有自己处理问题的特殊方式，失去了这种特殊的方式，就失去了这个人物的固有属性，也就失去了他的真实性。如果说程蝶衣揭发段妻（菊仙），尚且有一定的性格基础（妒忌），那么段揭发程蝶衣就与他一贯的个性不合了。当然在文章那种特殊的高压气象下，许多人做出了他们平时不会做或不想做的事。如果影片只能够反映和表现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悲剧，是什么东西“逼”得人做出自己违心的事情，也就能够更加深入地展现文革时灾难的真正含义。感谢陈凯歌导演关于人性主意的佳作，希望中国电影界优质电影能够代表新一代中国新一代导演的心思想，代表新一代导演走向世界，走向人性。《霸王别姬》在同档上映的电影中能展露头角。正是影片符合了创作基本规律，符合了人性的基本概率。为转动地人性卷轴书写了一笔丹青。

当人性的卷轴全部展开，《霸王别姬》呈现了一个故事，一群人，一些情，撬开艺术殿堂的大门，触动了上帝衣角，为电影创作树立起灯塔，指引后世电影创作的方向。我希望后续电影可以像此部电影一般，继续人性返航的征途，力求电影艺术绽放出'人性的光束来折射电影艺术形象的方兴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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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人要自个儿成全自个儿——不疯魔不成活

大家都一样，天天的合，天天的分，到了曲终人散，只偶尔地，相互记起。

其他辰光，因为事忙，谁也不把谁放在心上。

——《霸王别姬》 李碧华

由书改编成电影，必然有个讨论问题，书好，还是电影好？　

大多数情形是书好，因为文学更细腻，有余裕，有影像所传达不出的婉曲丰富。也有例外，电影比书好，《霸王别姬》便是如此。

1993年，全世界的音乐艺术电影都在持续爆发，《霸王别姬》《喜宴》《辛德勒的名单》，那是中国电影的高光时代。2018年，跟张艺谋、陈凯歌都合作过的编剧芦苇接受采访说，“拍《霸王别姬》和《活着》的时候，我特别高兴，觉得我们终于起步了。可没想到，那就是我们的终点。”

这部电影是真正的史诗，大气磅膊又细腻哀婉，借一对伶人的生死纠葛展示了从晚清到民国、日据、解放、文革各个时期的历史画卷。既有宏大叙事，又有小人物的情爱歌哭；既有曲折抓人的剧情，又有对近现代史的洞见，对人性的痛切拷问。

相对而言，小说显得更加细腻，侧重于人物，特别是蝶衣本人的内心活动。而经过改编之后的电影更加大气磅礴，社会大背景更加突出。就人物性格而言，电影中的程蝶衣是个戏疯子，痴情种。“是个至真至纯的人物，是一个带有精神洁癖的理想主义者，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时代改变过。电影后期人物的形象扭曲，但没有小说中的那么彻底。比如蝶衣和小楼互相揭发的场面，小说中显得更加残酷，蝶衣完全没了柔和之气，险些丧失理智。结局更是不一样，小说中小楼和蝶衣在文革时分散了多年，在晚年相遇，两人的境遇都很凄惨，蝶衣在演戏时自杀，却没死成，而后两人再次分离，一片灰败惨淡的收尾。

而电影中蝶衣自杀而亡，多少有了些悲壮的美。所以小说更加细腻和残酷，也更剖析人性吧。但我更加钟爱电影的那份悲壮和大气。《霸王别姬》原著里，结局是程蝶衣娶了老婆，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在电影里，陈凯歌和编剧芦苇把它改成了程蝶衣在舞台上自刎，大戏落幕。

私以为，电影的结局更符合程蝶衣的坚持。 他曾深夜哭唱道：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在那个动荡时代，懦弱和自私被无限放大。虞姬还葆有虞姬的气节，霸王却早失了霸王的风骨。 哀莫大于心死。理想和信念如泡沫般消亡，他早就活不成了。 你不再是那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我却必须是那个从一而终的虞姬。程蝶衣对京剧的痴，对舞台的迷恋，以及对霸王，也就是段小楼的从一而终。他是个人戏不分的人，对于他来说，舞台和人生是一回事，是没差别的。当然，他的这种“痴”，也就注定了他最后的悲剧命运。

在整部电影中，他一再地遭遇背叛。这种背叛，不止是段小楼，他娶了另一个女人为妻，这种情感上的背叛。它更是，影片进行到后半段，当一个强硬的时代来临，京剧被迫一点一点变味，而舞台上那个曾经威风凛凛的霸王，最终给这个时代下了跪，认怂了。这种精神上的背叛，给程蝶衣的打击，程蝶衣人戏不分，那么当京剧失去了舞台后，他的人生也就注定走到了尽头。

段小楼和程蝶衣不同，他是一个被时代深刻改变了的人。他原本是舞台上的霸王，在台下也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人物，最深刻的就是，日本兵进城的时候，台下一片混乱，台上洒满传单，但是蝶衣没有丝毫停滞惊慌，不动声色继续唱着戏，而四爷在楼上看戏没有丝毫分神。看到这一幕特别感动，想起之前有人说，唱戏一旦开唱，不管发生什么，台下有没有人听，都一定要唱完。这是不仅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也有对戏的执着。四爷和蝶衣才是最懂戏的人了吧。

情节上电影结尾文革后，段陈二人来到废弃已久的老戏院子重新登台，虞姬拔剑自刎。 这真是最精彩的 *** 动作，这一结局，电影的主题得以揭示，程蝶衣的形象最后加上了点睛的一笔。

程蝶衣无论对戏，对情，对人，对生活，他都太投入，太认真，太执着。“不疯魔不成活”，这样的人最终是无法苟活在当时的世上的，他彻底绝望了。

而小说的结尾程蝶衣活了下来。后来还作为访港京剧团的艺术指导和偷渡到港的段小楼见面。两人一起上饭馆泡澡堂子最后登台绝唱“霸王别姬”。 　　

给我最深刻印象的部分是，小豆子的娘剁掉了他的手指，他大喊大叫，东逃西窜，但这只是生理上的痛，尚可愈合。小豆子被烟枪捣嘴这种精神驯服，用烙印标记的仪式，记得之一次看到这里时是个昏黄的周末下午，我不得不停下来，打开窗透了透气。再回身，听见小豆子唱出了“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这是他少年时期自我认知的改变，这是心理的痛，也暗示了他一生的悲剧。

“女娇娥”和“男儿身”的语序前后是不同的强调，“本应是女娇娥，却是男儿身”和“虽是男儿身，也是女娇娥”对别人唱的是戏词，对共情能力超强的程蝶衣，唱的却是自己，自我认知打心里不一样。

程要和段演一辈子戏，只有段是他认定的自己的霸王，他拒绝别人演霸王，也拒绝演别人的虞姬。在这种认知下，对段产生占有欲，对段的妻子有敌意就太正常了。

原著里李碧华写道“程蝶衣说戏演完了。”这次的戏他又唱回“男儿身 女娇娥”，戏罢自刎。猜想他自刎的心情应该很复杂，也许他想此刻了结，真算是和霸王演了一辈子；也许他看破霸王是假霸王的那刻，已经失去了全部坚持的理由。

关于电影角色，编剧芦苇曾说，选角时完全不了解张国荣，看了胭脂扣，觉得太合适了，张国荣有一种罕见的心理刻画能力。必须是他来演程蝶衣。芦苇曾说过“我写《霸王别姬》的时候，其实蛮愉快的，因为你可以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在角色中，我甚至把程蝶衣也调戏了一把。后来我把这个话告诉了张国荣，我说写剧本的时候，早把你调戏过了。后来张国荣送给我了一个很精美的台历，上面写着：献给我心目中的四爷。”这就是高手过招，都很会呀太会撩了，他们也是相互成就了。直到今天，如果要选出中国电影前三，《霸王别姬》肯定在列。

最近一部部的看张国荣的电影，十几年过去了，好多人还怀念他，不是没有理由啊。他出现的时候我年龄太小，不关注也不懂珍惜，现在回头看，原来这就是照亮天空那璀璨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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